曹德云：警惕周边市场风险向保险资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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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欧阳晓红

当“万宝之战”在2015年一鸣惊人，保险资金频频告白成为市场焦点时，资本市场开始意识到保险资金的资产规模已经上升到12万亿元，或许它正在完成它的成人仪式。

回顾过去一年，资本市场上长袖善舞的保险基金被称为“土豪”。例如，2015年4月，前海人寿开始为一些上市公司做广告，从而赢得了“小安邦”的称号；生活生活被称为“最土皇帝”，因为它投入600亿元来安抚上海浦东发展银行。此外，包括阳光保险、百年人寿保险、康军人寿保险和国华人寿保险在内的九家保险公司也加入了标语牌。据统计，2015年上市公司资金使用总额约为1568亿元，占保险资金余额的1.5%。

然而，市场尚未意识到的是，作为保险资金管理主力军的保险资产管理行业正在悄然潜行，加强行业基础设施建设。如果说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在短短五六年时间里就把银行间债券市场建成了中国债券市场的主板；那么，与其制度模式和管理模式十分相似的中国保险资产管理协会(以下简称“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将给保险资产管理市场带来什么？“现有251个成员单位，涵盖大型资本管理领域的各种机构，如证券、基金、银行、信托、租赁、期货、私募和其他行业；2015年，保险资产管理产品注册规模超过2700亿元；保险资产管理平台系统建设有序推进。”成立15个月的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已经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答案。但更重要的是，再往下，会有更多的“意外”。

例如，随着产品注册和资产估值系统的逐步到位，第三阶段估值系统完成后，该系统将覆盖所有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又如，资产管理云平台、风险监控系统等更多的市场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后，积累大量的资金是可能的。按照“项目(资产)-产品-注册-注册-交易-清算”的产品交易逻辑链，想象一下2万亿元的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在网上交易后，中国的保险资产管理市场会发生什么。

这是一系列充满想象力的话题。

据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介绍，虽然低利率周期即将到来，但在资产短缺的背景下，2016年保险配置压力不小，但保险业发展的黄金时代已经到来。

曹德云曾在中国保监会和地方保监局工作，在保险资产管理领域工作了13年多。他认为，“保险资产配置”的话题应该放在中国乃至全球资本管理时代的环境中去观察、分析和研究其路径和机遇。这样的思考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另一个具有时代特征的全球视角。

投资趋势与信用风险

《经济观察报》:保险资产管理行业目前的资产状况如何？

曹德云:目前，保险资产配置合理，风险可控，呈现出“增长快、质量优、经营稳定、效益好”的良好态势。从配置结构来看，23%的存款主要存放在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安全性较高；除国债和被称为“准国债”的政策性金融债券外，占35%的各类债券基本评级在3a以上，且大部分都有抵押担保；近70%的股票和基金(约占14%)是长期持有价值的大盘股和蓝筹股；占另类投资近23%的基础设施或房地产项目大多是国家或省级重点项目，其中大多数都有抵押担保和信用增级安排。长期股权主要集中在金融、消费、医药等行业，分红水平高，潜在价值大。总体而言，保险资产管理行业的资产质量较高，风险可控。在“前端开放、后端控制”和“开放、控制”的改革思路下，近年来保险资产管理行业没有出现新的风险案例，也证明了保险资本投资注重安全性和稳定性这一理念的正确性。

《经济观察报》:未来最大的潜在风险在哪里？

曹德云:我们最担心的是信用风险。整个行业的风险总体上是可控的，但不能说没有隐患。特别是，我们应该非常警惕周边市场侵入保险资产管理行业的风险。现在最令人担忧的是风险在市场、行业和机构间的扩散。去年以来，债券市场违约事件频发，信用评级下调100多倍，一些信托产品也出现违约，信用风险加大。同时，资本市场波动较大，市场风险凸显。因此，监管当局最近发布了一系列文件，对审慎资产配置、上市公司上市和加强公司内部控制，特别是加强信息披露等方面做出了大量规定。信息披露是对风险的有效约束，不仅来自监管当局的要求，也来自市场的约束。保险资产管理协会还成立了信用风险管理专业委员会和内部控制专业委员会，探讨建立信用风险监控机制。具体方案已经制定，将动员所有成员单位加强风险监控，同时加强对交易对手的评估和监控。

经济观察:目前对保险资产配置的需求是什么？

曹德云:据估计，2015年保险业保费收入将达到2.4万亿元，2016年接近3万亿元。随着2016年资产到期，保险资金的配置规模将是巨大的。在当前的低利率环境和高负债成本下，从配置要求来看，这给保险资产管理行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经济观察:在低利率周期和资产短缺的背景下，2016年保险资金将如何配置？

曹德云:固定收益资产一直是保险资产配置的主体。几年前，固定收益资产主要是存款和债券，占80%，现在已经下降到58%左右，让位于债务计划占近13%，长期股权和商业地产占10%。预计2016年存款和债券的比例将继续下降。

其次，替代投资比重将稳步上升。保险资产管理产品注册制度实施后，保险资金与实体经济的对接速度进一步加快，特别是在基础设施项目、棚户区改造、城镇化等民生项目和国家重大项目中。随着注册制度的成熟、注册产品的逐步扩大和投资政策的进一步开放，保险资金在另类投资中的配置比例将继续稳步上升。

此外，海外资产将逐渐成为焦点。目前，保险资金海外投资余额已超过330亿美元，相当于2000多亿元人民币，占总资产的近1.9%。目前的配置比率与海外投资不超过总资产15%的监管比率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空.仍然很大

未来几年，全球资产配置将是保险资金的重要机遇，也是保险资产管理行业发展到现阶段的现实选择。从宏观环境来看，随着中国高水平改革开放的扩大、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账户开放的稳步推进，资本管制将逐步取消，保险资金的流出渠道将越来越畅通，管理成本将越来越低。此外，国内金融市场的产品和工具已不能满足保险资金的配置需求，而海外市场的资产和产品比国内市场更丰富。特别是在人民币利率下降、美元进入加息周期的背景下，海外资产配置逐渐成为国内保险机构抵御经济周期和利率周期、分散风险的重要方式。

经济观察:许多分析师认为，保险基金在2016年将继续增加另类投资的比例。你怎么想呢?

曹德云:从国际资产管理市场的发展趋势来看，另类投资越来越受到重视，欧美很多保险机构都加大了另类资产的配置。另类投资也是国内保险基金的一个重要投资方向，其比重将继续稳步上升。为了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国家一直鼓励在政策层面对保险基金进行替代投资，如基础设施项目、房地产项目、长期股权等。中国保险投资基金的成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去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中国保监会联合下发文件，支持保险资金投资国家重大工程项目，相关优惠政策将陆续出台，如保险资金投资实体经济项目的税收政策、允许办理房地产抵押登记等。，对保险基金的支持也在增加。

2016年，另类投资将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稳步发展。投资方向将主要依托“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京津冀经济合作等国家战略，重点关注医疗、医疗、养老、环保、医药、消费和棚改等民生建设，以及新能源、新材料、新技术等新兴产业。然而，应当指出，替代投资在2016年也将面临一些困难，这将比前两年更加困难。低利率周期将降低回报率，资产短缺和项目短缺将持续。

经济观察家:你提到了资产证券化。资产支持计划进展如何？

曹德云:《资产支持计划业务管理暂行办法》(以下简称《办法》)于2015年9月颁布，此前处于试点阶段。试点期间，共下达24个订单，规模达850亿元。《办法》从基础资产、交易结构、发行登记与转让、运营管理、风险控制、信息披露、监督管理等方面提出了要求。《办法》最大的亮点是基本资产的负面清单。负面清单仍在制定中，我相信这将极大地促进资产支持计划的业务发展。

《经济观察报》:从五种基本资产到负资产，这是否意味着扩大资产范围？

曹德云:是的。特别是在资产短缺和项目短缺的情况下，仍有许多良好的资产不受利率周期变化的影响，如一些房地产、收益权、股权、租赁等资产。如果证券化，会有更合适的收益和可控的风险，这对保险资金的配置非常有利。据我所知，很多保险资产管理机构都在挖掘和储备这样的优质资产。

《经济观察报》:除了《办法》之外，还有一个关于设立私人保险基金的通知。这会带来什么影响？

曹德云:通知发布后，业内和业外反响都很好。据我所知，很多公司都在积极准备成立保险私募股权投资管理公司，推出私募股权基金。因为没有一个行业外的私人投资机构比保险资产管理机构更了解保险资金的特点和投资配置的需求。保险部门私募基金也是保险资产管理行业专业改革的成果，是贯彻新中国十项原则的具体举措。

《经济观察报》:你预计保险私募股权基金将主要关注哪些领域？

曹德云:大部分保险私募股权基金将围绕医疗、养老、健康等优势产业和金融、环保、消费等传统产业设立。一方面，这些领域是保险业的强项；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保险业产业链的延伸，实现从债务端到资产端的整合。

《经济观察报》:2015年实施了许多政策。2016年会有新的政策支持吗？

曹德云:预计2016年将出台许多新政策。例如，新修订的基础设施投资方法，投资范围也将是负面清单，预计将在近期发布，保险机构的项目选择将进一步扩大；如《保险资金使用管理暂行办法》、《保险资产管理公司管理暂行规定》等重要法律法规正在修订；此外，房地产投资和股权投资的管理办法也列入了修订议程。2016年，这些政策将集中出台，这将把保险资金的使用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加快保险资产管理行业基础设施建设

经济观察:自保险资产管理协会成立以来，一直在不断培育保险资产管理行业创新和整合的基础，如建立产品注册制度。目前是否所有保险资产管理机构都使用该系统？最新的注册数据是什么？

曹德云:为了更好地推进市场化改革，保监会简化了管理，下放了权力。自2013年起，将基础设施投资计划等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的发行方式从备案制改为登记制，并授权中国保险资产管理协会负责具体的登记工作。为了承接这项业务，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开发并推出了中国最先进的产品注册系统，实现了产品注册的“一站式”服务，实现了“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增加透明度”的目标。产品注册时间缩短到6个工作日，与以往相比，效率大大提高。最重要的是，公司通过注册系统监控产品注册过程，并可以直接在公司打印注册通知。保险资产管理产品注册效率显著提高，创新不断加强，保险资产管理行业活力显著提升。

2015年，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的注册规模超过2700亿元人民币，超过120种，但仍低于2014年。然而，随着当前经济环境和市场环境的急剧变化，低利率周期，资产和项目的短缺，注册规模已经超出了预期，我们预计几个月前不会达到2000亿元。

经济观察:除了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的注册和发行系统，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对保险资产管理行业的基础设施建设有什么计划？目前的进展如何？

曹德云: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将根据行业发展需要开发技术系统。除了计划的信贷风险监控系统、培训系统和研究系统之外，正在开发的系统还包括资产评估系统。系统的第一阶段是债务计划的评估模型，已经开发完成并通过专家组验收和公司报价验证；正在开发资产证券化产品的第二阶段估值系统，预计将于1月底完成；第三阶段将侧重于股票产品的估值，按计划将于2016年第一季度完成。完成这三个阶段后，就可以对所有保险资产管理产品进行估值了。

经济观察家:这个项目听起来很庞大。为什么我们必须建立一个评估系统？

曹德云:由于私募产品的估值在国内市场刚刚起步，还没有现成的权威私募产品估值模型和标准。托管银行、会计师事务所和保险机构都在进行自己的估值，估值方法也大不相同。然而，如果一个产品没有准确的估值，一方面，财务会计不容易处理，私募股权产品，尤其是股权私募股权产品，有一个相对较长的周期从投资到退出。权益性资产的实际价值每年都在变化，现在按照成本法定价是不准确的；另一方面，没有统一的估价标准，产品就不能准确定价，也不能上市交易。

我们的估价系统邀请了一个由国内外专家组成的高水平开发团队，借鉴了国际通用的做法和最新的经验，并结合国内市场条件和实际需要。当然，在估价系统开发出来之后，它将经历更广泛的市场测试。我们将在与市场的互动中不断完善我们的估值体系，最终希望对市场定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经济观察报》:除了估值系统，2016年还会推出其他系统吗？

曹德云:目前，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开发的会员服务系统和视频会议系统已经上线，产品服务系统即将上线，正在开发的资产管理云平台预计将于2016年3月上线。资产管理云平台持续了3个月，已经基本完成。十个成员单位已经注册成为第一批进入资产管理云平台的用户，目前正在根据每个公司的具体需求进行改进。

《经济观察报》:为资产管理构建云平台的意义是什么？

曹德云:在去年保险资产管理协会召集的40多家保险机构参加的it技术圆桌论坛上，我们了解到，大部分保险机构尤其是中小保险机构的信息化建设还比较薄弱，不能满足与未来保险资产管理产品交易平台对接的要求，特别是对于另类投资，有些机构根本没有系统，仍然使用excel表格手工统计相关数据进行风险分析。会上，很多公司希望协会组织行业开发相关的信息技术系统，以尽快提高行业的信息化水平。

此后，保险资产管理协会走访和调查了20多家公司，了解他们的实际情况和需求，并与国内领先的相关系统开发商交流了这些实际需求。经过多轮研究，最终决定采用最先进的“云技术”搭建资产管理的云平台，降低公司成本，缩短开发周期，提高行业信息化水平。这一想法也得到了监管机构的大力支持。

根据计划，资产管理云平台推出后，第二、三批公司将进行试运行，大部分中小保险公司和部分保险资产管理机构将在未来使用。这也是与未来保险资产管理交易平台合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因为该交易平台的目标是更多的机构投资者和在线交易产品。参与交易的人越多，产品越多，市场就越活跃，这将极大地推动保险资产管理行业的创新。

事实上，推动创新也是保险资产管理协会2016年工作的主题。今年，从业务角度来看，将推动全行业在替代投资、全球资产配置和拓展第三方业务三大领域加快创新，提升在大型资产管理市场的竞争力和影响力。

(采访全文可在经济观察网找到)